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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致正在长大的女儿

写在前面

“是的，我们又一次出发了，踏上新的旅途。其实也算不得新，我们依旧如匆匆过客，见证着一次次无声告别；依旧如无畏勇士，见证着一次次披荆斩棘；依旧如文人墨客，见证着一次次吟风弄月……别开生面的是，于我而言，它是一次从未有过的对话，一次发生在正在长大的你与行将老朽的我之间的对话。”

张掖七彩丹霞，我和你的影子

这次游记，断断续续写了几乎整整一年，原因有很多，最主要的，是我一直在审视这种旅行的意义，却始终不得其解。原本，我想对你说，你透过车窗看风景，山川湖泊也在看着你；如果你仍旧对它们视而不见，不但你会忘记你曾去过那里，那里的一花一草也不会知道你曾来过。又想对你说，带你行万里路，是希望你在孩提时代就有直面整个世界的勇气。无论，终究还是觉得太过形而上而至苍白无力，一度投笔静思数月，我不时自问：我们的旅程到底是否如人所想的精彩？每一次陪着你，让你看到了真正的精彩吗？直到看了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社执行总编单之蔷先生的一段话之后，方才有了醍醐灌顶似的感觉。在新作《李白没见过的风景》的自序中，关于如何能“看”到“精彩”，单先生如是言：“‘看’不是一种视网膜成像，世界呈现在你面前，但你有可能视而不见。”“他们一路骑来，千辛万苦，可是所见寥寥，他们没见到本应该见到的钙化池、云瀑、雪线、林线、杜鹃花……因为他们的头脑中还没有这些景观的概念、符号，还不了解这些景观的意义，因此他们还无法为意义先行，无法为眼睛预备理论，无法形成‘视域期待’，所以他们看不见应该看见的东西，更无法看到那些景观的‘精彩’之处。”没有为你的眼睛“预备理论”，让你有所期待的去游历，而终至“悠悠乎与颢气俱，而莫得其涯；洋洋乎与造物者游，而不知其所穷”，这怕是我的“原罪”了——我理应预见，纯粹的热闹、一味的奔走乃至迎面而来的惊艳，对渐渐长大的你已难以产生足够的吸引力。自觉不自觉地，你在骨子里都渴望对所见所闻有一种理解性的认知，并愿意循着这种认知去发掘更多的见所未见。对此，我很惭愧。亦因此，我在写游记时，会尽量增加一些背景性、见解性的知识，尽管是“东挪西借”，但大都经过多方求证，冀望对你有所裨益，也稍稍纾解我的内疚感。敦煌莫高窟然而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，精彩也好，无味也罢，旅途中看过的一切，终会像国学大师季羡林先生说的那样，倏地成轻烟细雾，成一团萦绕的影子，储在我们的回忆里。等我们不能再走、不能再看的时候，这一团影子也会渐渐幻失，随湖中的倒影破碎在荡散的涟漪里了吗？随远山的淡霭消逝在金色的黄昏里了吗？说不清，而且也不必说，反正我们有过回忆了，还希望什么呢？国道一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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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8月2日上海—西宁今日行车路线：西宁曹家堡机场—益鑫手抓羊肉馆—香巴林卡酒店（湟中店）今日行驶里程：60公里

昨日，与三五新朋旧友相聚甚欢，今晨醒来脑袋昏沉。吃完早饭，我忙着收拾行李，而你昨晚就已准备好。匆忙间，我没细细检查你的行囊，只是找了一件稍厚的风衣让你装进箱子，后来在快到机场时，才想起问你有没有带上之前给你准备的红色连衣裙、红色披肩以及登山裤。你一边不亦乐乎地玩着手机——这将是接下来你一路的心魔——一边说没有。你说的没错，我昨日不该贪杯，可让我疑惑的是，你到底是忘了，还是压根就不喜欢那些款式呢？

为了这次旅行，专门购置的摄影包和大疆mini无人机

关于行李的准备，我再多说两句，以后迟早你还会独自或者与人结伴去西北，或许还可以参考一下。首先，一定要带几件鲜艳亮丽的衣服，比如大红，比如明黄，只有这样，才能让万顷黄沙或者如镜湖水或者茫茫戈壁映衬出你的美，而你的美也会让它们多一分生机，添一分灵动。其次，高原昼夜温差大，必须提前考虑御寒的问题，如果嫌厚外套或者羽绒服之类累赘，可以带一件羊毛衫或者抓绒服。第三，一定要带一个保温杯，确保时时有温热水喝，冰淇淋或者饮料解馋不解渴的，而且对胃也不好。再有，多带几件适合户外徒步的长袖长裤，既能防晒御寒，还可防蚊虫叮咬。总之，工欲善其事，必先利其器，准备越充分越好。

天空之境里的红衣女，图片选自网络

言归正传。在家吃完午饭，我们就向浦东机场进发，中午一点半抵达机场，顺利办完乘机手续，两点钟上了国航CA航班。上飞机前，我远远看见某个停机位上有一架加拿大的飞机，想起当前国际疫情形势，不禁有些感慨。说实话，疫情之下出行，心中少了一些以往那种兴奋感，多了一丝不安。出发前，不少朋友都说这个时候不太适合旅游，我执意要去，未免有些冒天下之大不韪了。

浦东机场，准备登机

飞机原计划六点十分抵达西宁，实际五点半就到了，提前了四十分钟，为我们办理租车取车手续赢得了充足时间。话说这三个小时的空中旅程，因为可以在飞行模式下使用手机，你并不觉得难熬。你一路看着之前缓存好的各种视频，吃着机上提供的零食——连我的那一份也一并“占有“了，优哉游哉。手机看到没电，不能用充电宝，就借用我的笔记本电脑充电。遗憾的是，我们没有围绕即将开启的自驾行程谈论各自的期待，一路也少有交流，不像以前，哪怕只是天边片片白云，你也会给我描摹一二。这也许要怨我，我只厌烦手机占据了你的思想，却没想过主动去寻找相应的“替代品”来转移你的视线。

西宁曹家堡国际机场，下飞机前凹造型

下飞机，取行李，走出机场候机大楼，迎面是上海没有的清凉。联系上租车店的人，约好在停车场见面取车。车是同伴老王在某程上租的，订的普拉多，价格不菲，比去年我们在哈尔滨租的同款车日租金贵多，这可能与西北地区越野车的需求量更大有关。之前为了租车的事，与老王商量好半天，主要考虑两种车型，一种是别克商务，乘坐者舒适，走铺装路没问题，但通过性不好，而且后备厢空间较为狭窄，可能无法容下五个人的行李；另一种就是越野车，毕竟西北荒原戈壁，路可能不好走，而且越野车可以盛放足够多的行李。经过综合衡量，最后选定越野车，这在后来的行程中被证明是正确的选择——没有越野车，你们就无法感受到在荒野中颠簸行进的刺激，我们也不会轻易闯进沟坎密布的俄博梁魔鬼城了。这是后话。

到了停车场才得知，普拉多不在——上一个客户延迟归还，老板许诺晚上给我们送到酒店——临时换了辆“山猫”。我们也没太在意，简单验了车，草签了协议，就将行李装车，开车上路。

临时租用的“山猫”

晚上入住的香巴林卡酒店在上海就已预订妥当，位于西宁市区西南方向的湟中区。酒店紧挨著名的塔尔寺，而且由此前往茶卡盐湖更为近便。去酒店要经过西宁市区，因此我们决定在市区用晚餐并购买一路补给。

来西宁，自然要品尝当地特色美食。先按图索骥找了网红伊然轩清真餐厅，到了之后才发现那里“人满为患”，需要排上一个半小时的队。与附近的小卖部老板聊天得知，因为时值当地回民过“古尔邦节”，很多回族餐厅都关门歇业，本地的要聚餐，外来的要尝鲜，于是都蜂拥而来，所以才一桌难求。古尔邦节又称牺牲节、宰牲节，是重要的伊斯兰节日，旨在纪念先知亚伯拉罕遵循真主安拉命令将自己儿子献祭。它与开斋节（肉孜节）、圣纪节并列为伊斯兰三大宗教节日，以举行会礼、宰杀牛羊、聚餐为主要内容。

当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，我们没那个耐心排队，于是重新在大众点评上搜了一家手抓羊肉馆，担心人也多，提前打电话了解到只需排队十分钟左右，遂驱车前往。其实，我们随后多日发现，西北这边日落较晚，八、九点甚至十点多吃晚饭很正常。

背街小巷里的手抓羊肉馆

羊肉馆在逼仄的背街小巷里，门前停满车，等待用餐的人也排起长龙，不过没用多久，我们就拿到号点了餐。“硬菜”是二斤手抓羊肉，这边的手抓羊肉是加了酱料炖的，与那一年我们随同爷爷奶奶在海拉尔吃的清汤煮出来的风味不一样。想着你钟爱牛肉，又专门点了一份香葱牛柳。很遗憾，手抓羊肉也好，牛柳也罢，你都不感兴趣，唯独有份旗花汤面（面皮切成菱形，汤里加了五颜六色的配菜）让你颇有食欲。也是，正如你所说，你只爱吃烤制的各种肉以及火锅涮的牛肉。所以，后来在大柴旦吃火锅，我专为你点了一大份牛肉，这又是后话。

手抓羊肉

席间闲聊时，你突然起身，在餐厅里转来转去没了人影，我正纳闷你又要出什么“幺蛾子”时，你拿着几只碗回来了——原来，你看我们都就着小碟子甚至装酸奶的杯子吃菜，听到我说服务员怎么也没放个碗，又怕说出来有人“抢功”，于是才默不作声地找碗去了。对啊，放下手机的你还是很有眼力见儿的，而且视野也更开阔，能发现很多旁人发现不了的独特景致。这也权且放下，容后再表。

吃完晚饭，步行去一家附近的便利店，采购了一些水、干粮和零食，就上了车往酒店开去。一切都太匆匆，没顾上带你一起仔细研究饭馆里的各类菜品，没顾上给你讲述关于青海的点点滴滴。重游青海，居然如此仓促起步，实属不该啊！

我一边开车横穿西宁市区，一边说起那一年，我们自西安往北再向西去青海湖的旅行，你还记得那是我们第一次长途自驾游。看着车内仪表盘不断变化的海报高度（从2米到米），我想起那年在青海湖边，你的小伙伴出现类高原反应，于是叮嘱你，此次旅程还要途经海拔更高的地域，到时候一定不能兴奋过度到处乱跑，也不要大喊大叫。你似乎并没有听进去，可能你自信不会有问题，事实上后来除了嘴唇有些干裂，你没有表现出更多的不适。

抵达酒店已近深夜，按要求进行疫情相关信息登记后住下。你一路很兴奋，拿着手机拍视频，说是要用vlog记录旅行。新生事物你懂得很多，而我却似乎有点漠不关心。回头想想，但凡我要是能够多